小姐笑得花枝乱颤,“也是,龙生龙凤生凤,人家那是文曲星下凡,就是生来高人一等,将来呀更了不得,不是当官就是当老板,反正都是人上人,你这妓女的儿子做龟公……哈哈哈哈哈别说还真是那么回事儿……”
纪兰亭觉得她说的还真他妈对,沈隐有那样高贵的妈妈,他学习好不出奇,而他妈妈当妓女,他没出息也在意料之中。
但是为什么,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,还是那么难听刺耳……可这种时候冷场不捧哏不符合他的生存法则,生分了可不好。
于是他也配合着捧场笑了笑自己,好像精分在嘲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,一边把报纸揉软了,裹着剩下小半的盒饭带走,那刚好够身量还小的他饱餐一顿。
嗬,有大虾有排骨,不用额外花钱,还能吃得挺好。跟这点儿便利比,脸和自尊又算什么?所有同人不同命的妄想不甘和少年心气儿,早随着那张沾了油渍的报纸一起团成团儿进了垃圾桶。
其实在这里,大部分客人和小姐吃喝都大手大脚,随便漏一点吃的喝的,够他吃得很好。
但也有例外,有一次他收了空包厢剩下的的半拉果盘,正吃着呢,那客人又折回来了。
他本来是确定那客人走了的,因为客人的原配捉奸捉过来了,刚好看见客人抱着小姐在大腿上一起亲嘴儿,客人就丢下小姐追出去了。
估摸着对方不可能回来了,纪兰亭就一边跟被丢下的小姐吃着果盘一边碎嘴客人家的捉奸大戏,小姐则顺手把客人落下的软中华收进包里。
谁知道客人居然那么渣,跟原配吵完了没哄好,居然又折回来消遣,刚好看见他蹭吃果盘。
于是受的窝囊气都撒在他身上,直接骂骂咧咧给了一嘴巴,又借着烟不见了“小偷”地骂着给了他几脚才消停。
纪兰亭当然不会提烟在哪里——毕竟他还要在这里讨生活,遇到什么事一力担下最好。
而客人们虽然不会同样打骂小姐,但也不会期望自己经常光顾的小姐有什么败兴致的行为。
所以这样做对大家都好:他维护了客人的兴致,护持了姐姐们的颜面,而姐姐们也会反过来给他跑腿赚外快,维护他继续在这里讨生活。
那时候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伏在地上被踢成一团,他在想:
如果是花姐会怎样?她大概会叼着烟懒懒洋洋地:“个蠢货,不会就势连滚带爬就跑了吗?不会扯着嗓子喊几句‘大人打小孩’吗?来这种地方消费那都是要面子的,在这种地方混就要脚底抹油,那跑都跑不过就白挨着,这是你该受的。”
如果是那个纪阿姨会怎样?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冲到他前面,嘴笨到什么也不会说,用自己的脊梁给他遮住所有。
因为在他心里,花姐的骨头是早就折没了软塌塌的,而沈阿姨却相反,脊背总是那么挺,看起来怎么也折不弯。
不得不说,纪兰亭感激花姐教他的生存法则,但他万分渴望拥有后者。
就是因为那一愣神,他当时没跑掉又多挨了几脚。之后就果真按照花姐那种套路跑掉了。
但是这次的梦格外真实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跟她在同一个房间,他的思维放纵着自己,期待着一个不一样的结果。
他没有选择逃走,而是蜷缩在原地,异想天开着救他的仙女会不会出现。
……
“纪兰亭!”
“纪兰亭,你醒醒!”
第六十七章 抱着她做
沈琼瑛轻轻拍了拍沙发上蜷成一团的少年,他额头上渗出大颗汗珠,人紧皱着眉怎么也叫不醒。
她生怕他是睡沙发睡得着凉发烧了,急忙用手去试探他的额头——还好,并没有发烧,只是陷入噩梦之中,好像生生把自己给魇住了。
她用胳膊轻轻抓住少年的肩膀,摇了摇,声音柔软中带着坚实的力量,“你还好吗?别怕,我在这里。”
他似乎没什么反应。
她犹豫了下,想起他夜里那些肺腑之言,又有些生硬地尝试呼唤:“妈……妈妈在这里……快醒来好不好?”
这次他终于有了反应,虽然还是没醒,却给了回应,反拥住她环抱他的胳膊。
纪兰亭在梦中触及那双胳膊,好像触到天使的翅膀,抓住就不肯松开。
梦中他终于获得了圆满,不再是像以前一样,被殴打到醒来,或者怎么殴打也醒不过来。
他看到沈隐的妈妈真的穿着一身白裙子出现在他面前,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女,带着法力镀成的光环紧紧护住他。
她的翅膀很大很大,像是巨伞一样,让他收不到一丝一毫的言语伤害和物理攻击。
而他不用聪明,不用油滑,不用审时度势,只用做一个人如其名的乖宝宝,在羽翼下就好。
他的眉头舒缓下来,汗水止住了,身体不再抽搐。
他下意识紧紧抱住她不撒手,贪恋着那温度。
沈琼瑛想把手缩回来,可是一动弹,他就条件反射般抱紧了,像是松开就会重归地狱陷入梦魇。
沈琼瑛也不是不能强硬拽回来,可是想起少年睡前那番话,总叫她于心不忍。
罢了,既然跟他这么有缘分,又相处得投缘,就别想那么多了!
沈琼瑛一手在他后背轻轻拍着,一手撑着头靠在沙发的扶手软枕上,特意跟少年错开了半个身位,以免出现脸对脸呼吸的尴尬。
之后就半支着身体,打算等他稍微好些,就离开。
可是少年一直把她抓的很紧,好像有她在睡得特别安心,因此反而越睡越沉。
而她也熬不住漫长的等待,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深度睡眠。
清晨,纪兰亭睁开双眼,先是闻到一股诱人的馨香,不由得愣了愣。
后知后觉自己面前的两坨丰满柔软——他的胳膊把面前的身体抱得紧紧的,整个脸都埋在丰满柔软的胸脯里。
往上看,是那张在噩梦里保护了他的脸。只不过现实里,这张脸没有圣光普照,让他更加想要亲昵占有。
他忍不住收回了目光,又重新把脸埋到她的胸前,深深吸了口气。
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,还是因为昨晚陪她一起喝粥太饿了,他甚至觉得自己在馨香之余,还闻到了置身牧场般的甜腻奶香味……“我一定是在做梦……”他呢喃着闭上了眼睛。
确认了自己做了豪华春梦,就放心地继续睡了——反正这样的春梦他也不是第一次做,回笼得轻车熟路。
他决心把这个身临其境的梦放肆地继续做下去,才不负这细致入微的真实感。
然后,每一缕馨香、每一处肌肤相处、每一分梦想成真的渴求,都挑战着少年晨起饱满得无处安放的精力——他晨勃了,而且比以往都硬得彻底。
因为身位的关系,她的玉腿刚好对着他的下体。
他的思维积极引导着他的梦,强行掺了一脚。他的梦没有刚才那么沉,但是结合幻想变成了浅睡眠中半真半假的开放式状态,更完美契合他内心深处的欲望,却也很容易因为外力从中醒来。
他的梦转变了色调,暧昧起来,仙女褪下了外衣,连同那些神性的法力光环也一同褪去了,让他可以轻易亵渎。
她从脚下的衣物中踏出了脚,像是从云中走来,几步逼近了他,赤裸着身体把他拥住了。
他彷徨想要往后躲,她却顽皮地伸出一条腿,嵌入他两腿之间来回勾动摩擦,挑逗着他的欲望,让他停住了动作。
他不自觉往前挪了挪,迎合式地夹住了她的大腿,轻轻磨蹭,想要舒缓那种感觉。
实在是太硬了。
而且犹如饮鸩止渴,越来越硬了……
半梦半醒之间,他不由自主加了大力道。
她的玉腿紧紧挨着他的鸡巴。
现在是初夏时节,不开空调微热,开空调又冷。
可能是为了夜里睡觉舒服,她并没有穿病号裤,而是穿的自己那条半裙,夜里来安慰他猝不及防也没有换。
所以她的光滑的腿,几乎是隔着他一层中裤薄薄的布料紧挨着他,让他颤栗不止,几乎要原地高潮。
只是这样轻轻磨蹭,就比平时用手剧烈撸动还爽——因为这是真实的她,真实的肌肤,带来的体感完全不同。
而随着他越来越坚硬,他已经有点无法控制自己,下体硬成了石头一样,如果这时候方便伸手,那估计撸不了两下就会射了。
可是梦中的她很“坏”,只是用腿勾引着他摩擦了几下就不再动了,然后清纯无辜看着他狼狈失守。
而这个射射R级别的梦境场景让他不满足于此,他早先试图躲闪的想法早就丢到了马里亚纳海沟,他开始拥她入怀,主动拱火。
他还对半梦半醒之间那种置身牧场般的满足念念不忘,因此毫不客气,一边低头叼住她的粉嫩乳头吸奶,一边夹着她的腿轻轻地磨蹭。
那种要射的感觉裹挟着他不能停止,动作越来越放肆……于是被夹住的大腿不安地动了动,好像是主人不堪骚扰快要醒转了。
以为她要撤退逃离的他连忙更热情强势地禁锢住她,换来了她更大的挣扎,甚至因为胸前不适的侵袭,指甲还猫儿一样,无意识挠了他一下。
她居然不像以往的梦里一样缠绵配合、抽象到几乎没有呼吸和动静?!
——因为那过于真实的反馈和手臂表皮尖刻的疼痛感,被纪兰亭下意识放任成浆糊样的脑子突然意外清醒起来了!
瞬间汗毛竖起,僵住了身体。
所以,这一切不是梦?而是真的?
他慢慢想起了昨晚的吻,昨夜的剖白,还有半夜不安稳的噩梦。
至于她为什么在他身边他不知道,但她既然来陪着他,应该也是在意他的吧?
他的心里像是盛开了花——她亲手栽下,独属于他的,兰花。
而他被炸醒的脑子这才一层层涟漪漾开般地捋清了现实和美梦,动也不敢动了。
偏生身体还憋得快要爆炸!
春心荡漾之中,他脑子里意外没被黄料占据,而是福至心灵,想起了她昨天害羞内疚而娇艳欲滴的样子,多么可爱!她甚至还稀里糊涂答应了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执念……本来打算悄悄撤退的腿就一僵,鬼使神差顺势又夹了回去。
昨天那种鬼马情况,她都肯跟他更进一步,那现在,如果发生了更让她感觉到羞耻惭愧歉疚的事,她会怎么样呢?想想她醒来后手足无措意外娇羞的样子,他这心里还觉得有点小期待呢……他的心更激荡起来了:她会不会更是任他予取予求,答应他什么了不得的愿望……尝到了甜头的他得寸进尺,遂打算故技重施。
于是纪兰亭趁着她还没醒,悄悄执起她的手,放到了自己蓄势待发的肿胀上……
第六十八章 在她指尖
沈琼瑛本来还可以再睡一会儿的,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大腿被石头挤压住了。
她做了个噩梦,梦见地震了,她一条腿被压在了石板下,她不舒服地挣扎想挪走。在她的锲而不舍下石板终于松了,被她用另条腿踹到了一边。她正想逃走,结果石板又长腿自己压上来了!于是绝望的她就惊醒了……然后,睁开眼就看到了难为情的一幕。
少年紧紧抱着她,像个小宝宝一样头埋在她胸脯里,睡得正沉,她的一边胸口还残留着可疑的水渍。
而更可怕的是——他们下肢还莫名其妙交缠在一起……吓得她心怦怦直跳。
太尴尬了……!怎么会这样啊?
明明昨夜是来叫醒他的,最后没叫醒,自己又睡着了……但她记得自己睡姿跟他错开了,还刻意保持了一个人的间距,而且自己是属于那种睡姿一夜都很难变的拘谨型……怎么就睡成这样子了?
如果少年醒来,发现自己敬爱的人这样睡在旁边,一定会幻灭吧?会不会对她产生什么误解?
她希望在对方醒来之前悄悄离开,以免场景看起来太荒诞。
她赶忙往上提动了一下被夹的几乎没有知觉的大腿。
可是少年的双腿夹的很紧,她的大腿都麻了,使不上力,没能抽动。
她试着又往上提了一下,还是没能挣脱开他章鱼似的腿。
反而少年皱了皱眉,好像差点醒了。
沈琼瑛觉得关键在于自己的腿麻了,才会这么没有力气。
打算给自己捏捏腿的她,后知后觉自己的手没有如平时睡着那样老实地平齐在肩侧,而是往前以一种很奇怪的、主动出击的姿势,放在下方某处,隐藏在两人交缠的肢体中,看不清楚。
——她的手掌微微攥了一下,握住了一把滚烫的坚硬肉笋,硌手,像是胳膊又像不是,好像还比胳膊硬一点……虽然被性侵过,但沈琼瑛的性经验真实贫瘠得可怜。
唯有几次都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,她甚至都没仔细见过男生的下面长什么样子,更遑论知道晨勃这种事。
在她想法里,睡眠中男生性器官应该跟女生一样,都是休眠状态。而基于这种认识,刚睡醒的脑袋本就不太清醒,她的手掌还好奇抓握感受了一下。
面前的少年隐忍难耐地哼唧了一声,抬起了腿——于是她被夹住的那条腿终于解放了,但是还没等她心头轻松,那条腿却把她没来及抽回的那只手又给压住了!
纪兰亭忍到快要发疯!
他发誓他并没有什么猥琐的想法。
本来只是想小小的恶作剧,让她答应他一个盲盒式的要求而已……但是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料。
先是她的腿一直想要往回抽,每次动作玉腿都恰好隔着运动短中裤,摩擦着他的龟头,让他刺激得快要发抖。
如果说刚才半梦半醒之间还只是自己单方面的研磨,那现在就是对方无意中主动勾引着他,让他不能自拔,身体的信号提醒着他,几乎随时就要射了……他夹着她的腿不放,就怕她动作太大,害自己出丑。可是她似乎很心急要离开他,动作越来越大,直到最后他实在不能忍受了,天知道,这种无意的挑逗比有意的勾引刺激多了——他分分钟要爆了!
于是为了避免玩笑过头,也避免自己出丑,他赶紧抬起了腿放行。
他对自己的持久度还是有信心的,趁着还能忍,他的腿复又压住了她的手,按照自己设想的剧本走下去。
他觉得时机已经到了,就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,“懵懵懂懂”地从她胸脯里抬起头,“沈……沈阿姨?”
沈琼瑛瞬间受惊,肌肤都羞得镀上了一层淡粉,“早、早安……”
她脸色有些不大自然,想要往后避开距离,可是手又被他牢牢压制着抽不开,被迫跟他继续保持着紧紧相拥般的距离。
“你的腿……可以抬起来一点点吗?”她有点尴尬地问。
纪兰亭的腿却没有立即抬起来,他往下看了一眼,似乎有些迷惑不解:“沈……阿姨?你的手……”
他好像非常难堪似的不敢看她,头又借机埋进了她的胸里:“你的手……为什么放在我那里?”
沈琼瑛也惊慌的不得了:“哪……哪里?”不会吧,真是她不愿猜的那个方向?
她不敢动了……她都不敢思考那种可能性,神色一僵,视线往下看去。
而随着交缠的腿解开,错开空间,她的视线也直直落到了下方:自己的手正毫无悬念地,握在他的两腿中央的前方……这时候她已经顾不上计较两个人距离太近的问题了,偏生,她还听到埋胸的少年随之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,吓得她小兽般惊呼一声,攥着他欲望的手急剧往回抽离,从根部瞬间以极大的动作撸到了头部……于是伴随着她急剧动作产生的重重的摩擦力,只听少年闷哼一声,膝盖再次条件反射般死死夹住她的手,突然死死抱紧了她。
她的手堪堪逃离,指节却刚好被他留住。而指尖刚好跟她刚才腿的位置相同,搔在了他敏感的龟头系带上,给了他最后的挑逗。
什么热热的东西在她指尖浸湿了,空气里弥漫开腥腥的味道。
沈琼瑛吓得脸色惨白,再也不敢乱动了——这下不用他提醒,她已经彻底知道,她的手不仅放在了雷区,还精准引爆了地雷。
纪兰亭捂住脸翻了个身,手掌下的脸红到渗血,设想好的戏码完全用不上了。
明明是恶搞一下她的,怎么最后丢脸的变成了他?都怪自己跟她睡在一起耐力太差了!天啊,她不会误以为他是快枪手吧?
而沈琼瑛并不比他好太多,她吓得也瞬间死死闭住了眼睛,睫毛不停颤动,像是蝴蝶的翅。
她怕极了,怕他继续质问她为什么要对他做那种事!可是该死的,她也不懂!
她一动不动木乃伊一样停顿了好一会儿,发现少年安静得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
她这才从双眼里微微眯开一道缝,转头看他——少年呼吸平缓,俨然已经睡着了。
沈琼瑛长长呼了口气,匆匆忙忙逃离沙发,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离开了病房。
在离开的那一瞬,她又回头看了一眼——他还保持着那个捂脸的姿势一动不动,看起来睡得很死,没有丝毫醒来的意思。
所以等他醒来,应该不会记得这件事的……吧?
第六十九章 宁医生的
沈隐这天晚上就在沙发上躺着,只要门口有点动静,他就会听到。
可是他等了整整一夜,她还是没回来。手机也永远打不通。
如果不是周宇泽找过他,他大概就报警了。
所以为了躲他,现在连家都不回了吗?就不怕自己的儿子会担心吗?
突然觉得自己很没意思,她都不回来了,他守着个空房子干嘛?他不走她就不回来,搞得还真跟强占民宅似的。
啧,没劲透了。
他熬得无精打采,可是眼睛里又带着执拗的血丝,一遍遍拨着那个打不通的电话。
沈琼瑛吃过了早餐,又在花园散了散步,呼吸着清新的空气,然后犹豫着拿出了手机。
贺璧可以不见,沈隐是她儿子,怎么样还是要给个交代,这是作为监护人的职责,总是躲不掉的。
她叹了口气,按下了开机键。
让她意外的是,还没等她打出去,手机就接到了来电。
“你在哪?”对方似乎没料到打通,而且被接听了,声音有些疲惫,又有些气息急促的呼吸声,明显心力交瘁的状态。